【可燃冰.7】前奏曲
·如有雷同，算我抄袭。
·目录点我。
“我谈着太阳，想着阴暗的念头。”
“——呃，我知道我现在看上去很奇怪，因为我头上缠了巨厚的一圈绷带，所以，能不能别盯着我脑袋看了？说真的，我不觉得……”
“你在紧张。”叶修说。
“我什么？”刘皓飞快的眨了眨眼睛，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，“紧张？”
“你在紧张，刘皓。你紧张的时候，语速就会变快，而且话也会变得异乎寻常的多。”他回答，吐字清晰。
“哦，是吗？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这个毛病，真是谢谢你啊叶哥，我从来不知道你那么关注……”
刘皓闭了嘴，他干笑了两声，转移了话题：“医生说我两天后需要来换药，然后我必须贴一周的纱布。”
“纱布影响视野吗？”
“不影响，”刘皓很快地回答，“所以大概不会影响训练。”
“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，刘皓，”叶修叹了口气，“有必要反应这么剧烈吗？你现在很有攻击性。”
“哦，我有吗？”刘皓又干巴巴的笑了几下，叶修听到他的嗓音嘶哑。
“你需不需要喝点水。”他问。
刘皓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，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他的“好意”或者其他的什么。这非常的奇怪，他想，毕竟自己之前并不是不会关心人。或许这次他表现的直白了一点，但他也不用这么惊讶吧？
或许。
“你看上去不是在问我，”刘皓这次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的话，“你是认为我现在很渴吗？”
“我已经这么问了。”
“好……吧，”刘皓换了个姿势，他把右腿搭在左腿上，又焦躁不安的放下，接着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，又放下，“其实我不是很渴。”
他们现在在叶修的房间里。准确来说，是叶修在嘉世作为队长而被分到的宿舍里。这听上去很奇怪，是不是？他们去了医院，挂了急诊，似乎还没睡醒的医生手法娴熟的缝合了刘皓位于右眼上方的伤口，她说不会破相，但会促成一个断眉的诞生。
“你的伤口会愈合，但那部分被削掉的眉毛可能不会长出来了。我用了美容线，所以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，”她叹了口气，“从好处来讲，你会变得很像Charlie Puth①。”
那时候他和叶修都没吱声，因为他们都不知道Charlie Puth是谁。
在他们走的时候，那个医生正哼着歌。几段旋律跳跃的非常明显，他猜想这可能是女医生喜欢的歌手的一个串烧。大概吧。
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。他们在同一间房间里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面坐在两张很有宜家风格的椅子上，双方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
好极了，简直绝妙。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都可以冻死一只企鹅了。
刘皓确定他们的行为没有被记者拍下来，应该也没有狗仔会闲的没事深夜跟踪他这个没太大名气的人，更何况他们当时是在一条一个人都没有的偏僻小路边上。
所以这意味着什么？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。是怕这场搏斗见报？是怕叶修被搅合进来？还是怕叶修被搅合进来之后嫌他把一切都变得更麻烦了？
这不是他平时的风格。
刘皓长出一口气。叶修说的没错，他可能，似乎，的确，也许，确实在紧张。
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。
“Yeah you just want attention，I knew from the start~ Why I can’t move on，just the way you did so easily~”
女医生蹬了一脚柜门，轻巧的操控转椅在地上转了个圈。
“I was drunk I was gone，that don’t make it right but，promise there were no feelings involved——”
她的两个拇指在荧幕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，然后发送。
“She said boy tell me honestly，was it real or just~ for~ show~？”②
——你猜我刚才看见了谁？刘皓！
——什么？你确定吗！
——确定！他眉毛受伤了，我帮他缝了一下。他好像喝了点小酒。
——他人怎么样？
——他可好了，精神焕发，而且带了个陌生人。
叶修最终还是起身给他接了杯水。刘皓接过那只纸杯，没说谢谢，只是捧在手里小口地喝着。说实在的，他真的不渴。
白开水灼烧着他的喉咙，像盐酸。其实氢氧化钠的效果是一样的。
这一定是出自什么不可抗力。他为什么和叶修在一个房间里？叶修还给他倒水？嘿，真的叶修，如果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。
叶修不会突如其来的对他大发同情的。他在怜悯吗？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。他从来不需要怜悯，叶修也不会怜悯他。他谁的怜悯都不需要，叶修也不会怜悯谁。
那叶修是在关心他吗？他更加混乱了。
这股混乱的根源该归结于他最近那些越来越诡异的梦境吗？有一次他梦到他和叶修在空无一人的水泥房间里奔跑，墙壁在他们身后垮塌。然后叶修拎起他的领子，把他吊死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。
他现在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。不过他知道，他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冷汗淋漓。他的手指焦虑地摩擦着纸杯不是很光滑的外壁。这一定是用劣质纸浆做的。三流小厂。有几滴水溅了出来，溅到了他衬衫的一角上。他感到他的脑子里正来回闪烁着几张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画面，还有几句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句子。
俄狄浦斯王，荷鲁斯的抄缮官，双面间谍，双黄煎蛋，以及叶修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哦我的天哪我简直要坠入爱河了，他们说叶修可能是哪个政府高官的孩子但我他妈的不在乎……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叶修问。
刘皓低下头凝视着纸杯里自己的倒影。他刚才一定是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说出来了。水中映着的他，头上围了一圈可笑的绷带，抿着唇，两眼下面有很重的黑眼圈。
“没什么。”他讷讷地开口。
他肯定听见了，我都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。那些诡异而肮脏的东西。我刚才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吗？让我想想，我刚才说了什么？叶修？我刚才说叶修了吗？说真的我到底说了什——
刘皓抬起头，撞进叶修的微笑里。
“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……”他小声嘀咕着，“那我演戏给谁看呢？”
“我该知道什么吗。你说的跟我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似的。”
“我现在脑子不太好使，”刘皓说，“所以我没听懂你刚才都说了啥。”
“你还在紧张。”
“不用你说我也知道。”刘皓又低头看着那倒影，反唇相讥。
“你最近有点不对劲你知道吗？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了似的，真的。”
“人们胡说八道的时候都会加一个真的，”刘皓扯起嘴角讽刺似的哼笑了一声，“咱们能不能别打哑谜了？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？”叶修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以彰显他装出来的讶异，“你居然知道我要问你问题。”
“……那不然你把我请到你房间里干什么？喝下午茶？盖着被子纯聊天？”
“那我直接问了啊，你别后悔，”叶修耸耸肩，“你现在到底多大了？”
“二十一，”刘皓立刻回答，“苏沐橙找你谈人生了？”
“她没有，”叶修言简意赅，“你没说实话。”
“我没说我会回答实话。”
“所以你从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想，”叶修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，“废话少说，来吧，你到底多大了？”
“哦，妈的，”刘皓平静的说，“二十四。我脑子现在不太好使，所以别指望我说出更多东西。”
“实际上你刚才的话信息量已经够大了，”叶修同样平静的回答，“我又没审问你，但你表现的像个宁死不屈的烈士。”
“有人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叶修大魔王能全身而返吗？”刘皓挑眉，“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哦，那可多了去了，”叶修漫不经心的给自己也倒了杯水，“怎么着，我那时候是把自己的名字昭告天下了？”
靠。刘皓想。自己又搞砸了。就不该见义勇为的。现在一切都被我搞得一团糟。我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。
“说吧说吧，我也洗耳恭听。”叶修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。
滚他妈的计划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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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
①：查理·普斯，一位美国歌手，爱称断眉。以下所有歌词都来自他的歌。
②：
《Attention》：“你只是想引起注意，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”
《We Don’t Talk Anymore》：“为何我还无法释怀，而不是像你那样轻松放手”
《How Long》：“当时我喝醉了，意识模糊，那样的做法真的大错特错，但我保证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。她说：男孩，老实告诉我吧，这一切都是真的，还是作秀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