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H||生活琐碎【百合组】

“托里斯。”在一个平凡的下午，像通常一样半躺在扶手椅里的菲利克斯突然这么说。
“什么事？”正在清洗咖啡杯的托里斯随口回答，将一叠焕然一新的白瓷杯子一只只的挂在杯架上。办完这一切之后，他回过头来，望向双脚高高翘起在垫脚凳上的菲利克斯。缓缓下沉的斜阳将整间屋子都熏成了一种温暖的橙黄色，光现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反射，他仿佛散发着光辉的天使，又仿佛融化在了空气之中，只剩一对草绿色的眼瞳在闪着光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他嘴角弯弯的笑着，“赶快让开点，你挡住本大人的太阳了。”
于是托里斯就离开刚才站的位置，走到菲利克斯的身旁，拖来一把矮凳坐着。他们都不发一语，只是静静的看着沉入地底的落日。房间内橙黄色的暖光随着太阳的西沉渐渐地退去，长条形的深灰色阴影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。不出一会儿，整扇窗户都暗沉了下来，空气变得凄冷，用黑布罩住的天幕上只镶着几颗寥寥的星，和一轮半残的月。
夜幕下的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溜进室内，菲利克斯打了个喷嚏，揉揉鼻子，起身把窗户嗙的一声关上。
“该死的风，托里斯，”他解释说，“再这样晚上不关窗户可是会感冒的……要开灯吗？”
“我觉得这样也挺好，”托里斯拍拍裤脚，舒展了一下身子，在月光的照耀下仰望着菲利克斯，“又不是看不见，今天的月亮又这么亮，我感觉这么待着挺自在的。”
“说得也对。”菲利克斯点头附和。
又是一段沉寂。他们两人都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安静，一个坐着，一个在空旷的房间里踱步。室内的一切物件都被银月的清辉镀上了一层霜，而托里斯坐在壁橱狭长的阴影中，和靠在窗前的菲利克斯对视，相顾无言。
“月亮的美是因为太阳的恩赐，”菲利克斯突然开口，“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。月很美，作为给予者的太阳也应当美，不过勇于描写太阳的人很少——一是不敢直视太阳，二是无法用贫乏的语言描述太阳的震撼人心。”
他点了灯。
托里斯仰头看着被灯光照耀的微黄的天花板。电灯泡中散发出的光线正源源不断的涌出，像丝绸一样铺满了不大的房间。那光是那么安静，那么和平，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凝集在这一盏小小的灯四周一般。
菲利克斯又坐回了他的椅子上。他看上去在沉思。
“你说，”他开口，“这种生活是不是也不错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自由自在，无拘无束。每天就这么看着太阳的落下又升起，多么舒服啊。”
“是，”托里斯单手托腮，自己的胳膊肘硌在膝盖上，有点疼，“确实不错，但……不太现实。”
“我知道它不太现实啊。”菲利克斯撅着嘴不轻不重的往托里斯肩胛骨处打了一下。“连想都不让想吗？”
“好好，”托里斯无奈的笑着，“那我们就买一座农庄，养一些牛呀鹅呀之类的。”
“还要种上麦子，最好后院再栽几棵苹果树，再种点花。”
“对，种上麦子，苹果树，最好再有一口井，这样我们就不用大老远跑到河边打水去了，多棒啊。每天回来看看，鸡鸭下了多少蛋？苹果树又张了多少？”
“你刚才没说鸡鸭，你说的是牛和鹅。”
“那就加上鸡鸭。”托里斯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双眼放空仰视着天花板。他轻轻的说着，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边凝神的菲利克斯。
“到时候战争来了，就搬到战争找不到的地方……强盗来了，就把他们打跑。我们有枪，但平时不用。一个人也不去参军，就在哪儿待着，随遇而安，这样平静的生活……”
他叹了一口气，“时间不早了。”
“那晚安？”菲利克斯站起身。
“晚安。”
“啪”，灯关了，月光再次主宰了这片小小的空间。